12月8日,蛋壳公寓关联企业紫梧桐(北京)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紫梧桐公司”)收到上海市闵行区人民法院限制消费令,其法定代表人高靖被限制消费。
据天眼查数据显示,截至12月9日,该公司开庭公告增至115条,超4成涉案案由为房屋租赁合同纠纷。
据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消息,上海市闵行区人民法院12月8日向紫梧桐公司发布一则限制消费令。
该限制消费令显示,因紫梧桐公司未按执行通知书指定的期间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给付义务,法院对紫梧桐公司采取限制消费措施,限制紫梧桐公司及其法定代表人高靖不得实施法律规定的高消费及非生活和工作必需的消费行为。
限制消费令显示,申请人为上海欣晴办公家具制造有限公司,立案日期为2020年11月4日,发布日期为2020年12月8日,案由为买卖合同纠纷。
据公开消息,紫梧桐公司成立于2015年1月,注册资本1000万元人民币,法定代表人为高靖,该公司曾多次被列为被执行人。
据天眼查数据显示,目前,紫梧桐公司开庭公告增至115条,涉及房屋租赁合同纠纷、装饰装修合同纠纷、服务合同纠纷、买卖合同纠纷等案由。其中,超4成涉案案由为房屋租赁合同纠纷。此外,紫梧桐公司2020年涉案信息达89件,同比2019年增长近3.7倍。
蛋壳公寓“暴雷”始末
尽管蛋壳公寓真正暴雷发生在今年年末,但在年初之时,蛋壳公寓已有“裂痕”出现,具体表现如下:
2 月初,蛋壳公寓由于“强制”房东们免租,却不给租户免租的消息,引发舆论质疑。随后,深圳市发生蛋壳公寓业主讨要租金聚众维权事件。
6 月 18 日,蛋壳公寓发布公告,称 CEO 高靖正在接受当地政府有关部门的调查,并宣布任命联合创始人、董事和总裁崔岩担任代理 CEO。据南方周末在 8 月发布报道,高靖被调查一事疑似涉及到国有资产问题。
10 月 14 日,蛋壳公寓“破产跑路”的消息登上了微博热搜榜。当日晚些时候,蛋壳官方回应称,此乃部分合作方因纠纷而采取过激行为,散布虚假言论。
11 月 6 日,据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显示,蛋壳公寓关联公司紫梧桐(北京)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又添 2 条被执行人信息,执行标的超 520 万元。
11 月 9 日,蛋壳公寓被央视曝光深陷流动性危机。
而后,事件愈演愈烈,蛋壳彻底“裂开”,房东、租户纷纷陷入困境,#租房女孩不得已持刀与房东对峙#、#广州蛋壳18楼租客坠楼# 陆续见于热搜之上。
上市仅一年,蛋壳公寓已一地鸡毛。
不过,蛋壳公寓不是第一个暴雷的长租公寓。根据《财经》杂志的统计,仅从今年 7 月到 9 月,国内“暴雷”的长租公寓企业就达到了二十余家。
暴雷的原因也和蛋壳公寓如出一辙,资金压力、房源成本、盈利问题始终是困扰这个行业的根本问题。
蛋壳商业模式
蛋壳成立于 2015 年,打着“互联网+金融+房地产”的旗号亮相,迅速得到了资本的青睐。
2020 年 1 月 17 日,蛋壳公寓登陆纽交所,成为 2020 年纽交所第一中概股。
表面上,蛋壳公寓发展顺风顺水,但从财务表现来看,实则一直在烧钱。
蛋壳公寓发布的财报显示,自 2017-2020 年第一季度,蛋壳公寓累计亏损 63.2 亿元。截至 2020 年一季度,蛋壳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为 8.26 亿元,但总负债达 90.27 亿元,资产负债率高达 97.06%。
造成亏损一个原因是蛋壳疯狂的扩张规模。
数据显示,2017 年到 2019 年,蛋壳公寓运营房间数暴涨了近 30 倍。据蛋壳招股书,平均下来每一套新增房源的成本,需要 12-20 个月后才能收回。
2020 年,新冠疫情影响下,整个市场租金普降,蛋壳的客单价也继续下滑。
同时,租金贷的模式也为蛋壳公寓的长期亏损填了一把火。
所谓租金贷,即租客通过贷款租房。合同签订后,金融平台就会一次性将租客合同期内的所有租金支付给公寓方。反过来,租客则可以按月或者按季度把租金支付给金融平台进行还款。
在这个过程中,公寓方一方面提前拿到了租客合同期内的所有房租,另一方面又仍然按月给房东结款。而这中间由于时间差出现的资金沉淀,也就成了公寓可以自由支配现金。
通过这样的方式,长租公寓获得了更低成本的资金来源用于市场扩张,但同时,风险也随之而至。
一方面,长租公寓通过租金贷获得的资金实际上是长租公寓在未来需要支付给房东的租金。所以当公寓将这笔钱用作市场扩张时,公寓就必须保证新开发房源的入住率。因为只有这样,公寓方才能用新租客预付的租金来支付之前应当付给房东的房租。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市场出现波动,例如扩张不顺利,入住率不及预期、或者有突然有大量租客退房等情况出现,长租公寓就会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另一方面,由于资金缺乏监管,还会有一些长租公寓并不会将资金用作市场扩张,反而是为了追求更高投资回报率将资金投入到股市或者其他资本市场,而这样做,也进一步增加了资金亏损的风险。
蛋壳的暴雷,实则是一个长期累积,并非偶然。